源氏黑科技

我是一个鸽手,莫得感情,也莫得安全带。

【边缘文手挑战】壹

边缘文手挑战10赞的点文。

cp:裘医

点文小可爱: @安安稳稳摸队友 


要求是一篇随笔,所以用了一种....很随笔的方法去描述。

非常意识流,略微裘克中心。


感谢看到这里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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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这本书的上一个阅读者擅自用红色的水笔在这一行画了圈。
已经不算新的纸面透着老旧的米色,红色的笔迹烙在方正的字体边上显得过分强势,旁边密密麻麻用黑色的笔写着肉麻而无用的自白。

破败庄园的藏书丰富的无法想象,谁都可以阅读,这或许是很久以前的某个求生者留下的,至少在监管者里没有人会如此矫情的在书上留下自白。

裘克又摇了摇头,不,或许有,那些他带着不能算是纯粹的讨厌,却也喜欢不起来的“绅士”们。

并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看这些书,或许只是足够的闲,但是现在他把它定义为了没有意义的活动。

里尔克的悲哀被扭曲了意味,扑面而来的只有腐烂味道。
在孤独症患者敏感纤细的诗句里,寂静的另一个名字便是孤独。
其实裘克也不是完全不明白这种感觉。
只是这种轻飘飘的空虚感是永久性的,他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案,而它也没给自己带来实质性的痛苦。

马戏团的小丑比常人更清楚这种毫无意义的试探,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一件事只要等他们厌倦了,就会立刻停止,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孤独”也是一样。

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把书插回了高大的书架之间。
显而易见,今天也是个坏天气。


一场游戏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至少对裘克来说是这样。
比起这件事本身,更难熬的是那个所谓的“准备时间”
蓄势待发却又无所事事,感觉熟悉又怪异。

大部分时候裘克并不是很清楚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他看着求生者们准备的长桌,那个上等人坐在中间,反复擦拭针筒的手在自己的凝视中模糊,晃晃悠悠让裘克更加烦躁。

  “所以我就把她们都送上天啦,大部分吧,也许有漏掉的,滴滴滴滴的,烦死了!”裘克说话的声音在夸张呜咽与嬉笑声里显得含糊不清。

某种意义上裘克是个话唠,只是大部分时候没有人愿意听。

而带着微笑面具的小丑在诡异的庄园里遇到了来自深渊的不可名状者,每个“怪物”都对自己过去的故事有不愿提及的地方,无论是哈斯塔还是裘克,相对的,比起常人,他们也不会打听的太多,于是他那些没头没脑又尖锐的心声都找到了垃圾桶。

而现在,就算是哈斯塔所能知道的,也只有——“反正过程远远没有开头有趣。”——这句话而已

让他烦躁不已的求生者是个新来的医生,矜娇的小姑娘带着像是练习过百次的优雅微笑向庄园的每一个人问候。
当然也包括裘克。

造作的上等人,裘克把她分类进了自己不喜欢的那一堆里,和那个伪绅士在同一栏。

倒不是说她会像某些身手灵活的求生者一样用板窗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如说她连在翻窗放板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纤细的胳膊和腿让裘克有种随便捏一下就会折断它们的错觉,这种柔软的小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庄园。

不过裘克不太确定她自己有没有这种自觉。

彼时的裘克,正坐在断墙的窗沿边,笑嘻嘻的看着艾米丽跪坐在地上给自己注射镇定剂,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三分倔强和七分迷茫,抬着头问自己为什么不把她挂到椅子上。

得到的回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一个狼狈的求生者给自己指点,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生气,就算在跳下地窖的前一刻,她还认真的对着裘克道了谢谢。


“那个小丫头最后问我,你没有被爱过吗?”
 
裘克不管不顾的往覆满灰尘的长椅上一坐,惹的对面的哈斯塔微微皱起了眉,却在想要开口的时候看到他红色的头发软塌塌的垂了下去,挡住了那双大雾弥漫的金色眼睛。

面具下的容貌不算太丑,疯癫的表相下也没有多可恶,也有过人向自己伸出手,只是一旦走近了就都消融了,像温暖冬季里难见的一场碎雪。
这些裘克都明白。
结果他现在在做什么,试图向另一个人伸出手,一个,求生者?
  
这是头一次,毫无缘由的。

裘克当然不确定温暖的地中海风会不会将自己、或者将对方融化。
不过自己向来是无所谓的,你喜欢笑,那么小丑就卖力表演,给予你欢笑,而我喜欢尖叫,所以狂欢开始时,请用最大的声音哭嚎喊叫,注视过表演与狂欢的眼睛,就算发出嘻笑,也表现冷淡。

但现在,他竟然怀有期待,这让裘克觉得没有有来的烦躁。
   

好吧,或许可以把她从讨厌那一栏里拉出来一些。


 “我没有被爱过吗?”
 裘克对着哈斯塔又重复了一遍,像是个严肃的问句。
 
桌上的针筒里还有剩下的一半红色药剂,阳光投射过来时,在桌上留下了类似穿透上好琉璃质地的光泽。

裘克看着针管上的光晕奇怪地失了神。
  
他忽然有种感觉。
一种毫无根据的感觉,由零零碎碎一些念头交织而成的。
比如说,那个医生能让自己明白些什么。
又比如说,自己需要她。

于是裘克把火箭筒扔在地上,嘻嘻哈哈的拿起针管指着哈斯塔,唐突地宣布“我现在要知道。”

  “你没有被爱过吗?”
哈斯塔把这个问题原话又问了一遍。
拥有着怪异触手的不可名状者被当做预言家供奉,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尖锐。
“还是,你不懂你有没有被爱着。”

裘克觉得,面对这种态度,他应该像当初回应那个坐在地上的小医生那样疏离散漫的。
就那样,小舌音在唇舌滚动,用不着调的语言吐露出更加傲慢无礼的词语。
  
但他没有。


爱的概念太模糊了。
 “没有遇见过。”
小丑不想说。
“触碰陌生的事情不一定都是开心的。”
裘克也不会说。
“它或许存在…”
 
残缺的身躯,哭泣小丑的地位,裘克在这种循环反复里,彻底成长为一个锐利又怪异的悲观主义喜剧者,敏感,阴郁却又能随时随地大笑出声。

而且看上去大家都已经习惯,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他们眼神疲惫,忙碌来去,追求功利,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久而久之,裘克都习惯。

所以,没有人真正爱他。


然而现在,一个上等人、在他手下慌忙逃窜的求生者,正拎着自己的治疗箱抬头看着他,眼神茫然又似乎洞悉一切。

“不,是有的。你不知道而已,你会明白的。”名为艾米丽的医生温柔的笑了起来。

  
“你说我不懂,那就告诉我。”
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占用了太多的时间,傍晚十分整个庄园已经落满了余晖,霞光寂静地迂回在窗外。
裘克扬着下巴,窗外树叶的光影在他红色的头发上斑驳涌动。
“你说的爱,怎么证明。”

“裘克,你知道深夜汽笛声吗?”哈斯塔的嘴部不知道在哪里,声音远远近近听不真切。

裘克以为自己大概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什么。
在伪绅士常看的那个书架里,裘克看到过一篇文章,翻译的很拙劣,他花了五分钟看完。
之后每次失眠,他都能想起来那篇文章。
  
那篇文章里讲了一个他很熟悉的意象。

深夜,独自一人醒来,一切声息俱无。
世界离他而去,不会有人发觉他的存在。
那种心情,翻译笨拙地写着:心脏痛得咔哧咔哧要裂成两半
就像——
 “被塞进厚铁箱沉入海底。”裘克喃喃的回复“对吗?”
  
后边内容他记不太清了,大抵是远方火车的汽笛声打破了寂静,将主角从孤独的窒息感中解脱出来。
作者将主角对女孩的感情与夜晚这样的汽笛声相拟,赋予了很深的救赎意义,只是裘克觉得这部分自己没多少同感就是了。
  
“并不是。”长长的触手攀上桌边,哈斯塔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语气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正经“我能用个不太好的办法告诉你怎么证明。”
“今天晚上,湖景村。”
“如果我能来,就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如果不能,十二点一过,你就不要怀有期待了。”哈斯塔的声音逐渐地低了,声色如温柔絮语。
“总之,就像艾米丽说的,你始终会懂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裘克都有种自己被戏耍了的感觉。

大垛灰云蹲踞天边,整个湖景村的海滩空无一人。
夜晚的寒意从地面沁进脚底,紧紧抓住肚腹,他只穿着单薄的外套,被寒冷紧紧围裹。
破旧的船舱上伫立着一台密码机,忽闪的灯光模棱暧昧,浮在老旧的船舱上,像碾碎成灰烬的尼古丁。
  
一切静定,一切停止,凝固的风里有海滩特有的湿烂气味,万物噤声寂静。
  
裘克冷的跺了跺脚,声音在空荡荡的船舱里奏起了沉闷的回音。

意识溶入静寂,水消失在水中,人就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尸肉。

他很快想起那篇文章里关于孤独的比喻,被塞进厚铁箱里沉进深海,气压似乎能将五脏六腑碾碎。
人体是无法习惯这种压迫的窒息感的。

就算是小丑也不例外。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事实上他不对文章里所描述的微弱的汽笛声怀有希望。
海边的小村哪里会有火车汽笛。
时间也早就过了十二点。
 
但裘克却还坐在这里等着,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他坐了挺久了,夜愈加深风就愈加冷,他连思绪都有些恍惚。
倦意席卷在灯光里,如同尸布将他围裹。
  
突然很想干点什么。
裘克在这种倦意里似乎真的听见了微弱的汽笛声,但他还没来得及分清是否是真正地听见了,就被沉默击昏过去。
 

 
裘克是在破旧的船板上被摇醒的。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缩在那里睡着了。
他被推醒的时候,艾米丽正眼睛通红的看着他。

旁边有着慌乱成一片的求生者,还有某些笑的不明所以的同事,艾米丽拽着他的衣襟,平常优雅而拘谨的小姐现在却连长发都来不及梳理,配着糟乱的睡衣,显得有些滑稽,看着裘克的眼神欣喜又委屈。

她故作恶狠狠的训斥了发懵的裘克几句,又担忧的摸着他的额头,说“还好没事,还好找到了。”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嘟囔着向他道歉“对不起,没有更早的找到你。”

裘克第一次听到艾米丽这样的语气,他看着她,没头没脑的问“船上会不会有汽笛?”
随后又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只是更加没头没脑的伸手抱住了那个被他扔进“讨厌的上等人”队伍里的小姑娘。

艾米丽似乎愣住了,裘克怀里的身躯僵了片刻,很快又柔软下来,她轻轻揉了揉耍赖似得黏在自己肩上的头,红色的发丝便更亲密的贴上了她的脖颈。

  
裘克抬起头,觉得今天是个好天气。

老旧的密码机古铜色的信号杆映衬着太阳,散发出类似琉璃与阳光邂逅的耀眼光芒,大刺刺的落进他的眼里,于是金色瞳孔里,连大雾都散去了。

  


他想起了被红色水笔圈起来的里尔克的诗,想起了夜半的汽笛,也想起了哈斯塔。
那人现在和其他监管者站在一起,带着不明的笑意看向这里。
  
人群依旧不肯散去,更有甚者嬉笑着吹起口哨,裘克依旧固执的扒拉在艾米丽的身上。
   
全身酸痛,脑子里也混混沌沌,眼睛干涩得似乎随时会落泪。
这个过程远没有开头有趣的故事已经宣告结束,而结局显然也并不是那么有趣。
   
但勉强可以接受,裘克在心里默念。
   
  
“你说的爱,怎么证明?”
  
不需要证明。
你一直被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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